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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蜀道难》真意解读

四川省绵竹中学   龚志华

古有“诗无达诂”之说，今有“多元解读”之论，但笔者还是想寻着文本意脉，读出笔者自认为的“真意”。今天要读的是《蜀道难》。

《蜀道难》写了些什么，我们先看第一节：

噫吁嚱，危乎高哉！蜀道之难，难于上青天！蚕丛及鱼凫，开国何茫然？尔来四万八千岁，不与秦塞通人烟。西当太白有鸟道，可以横绝峨嵋巅。地崩山摧壮士死，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。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，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。

黄鹤之飞尚不得过，猿猱欲度愁攀援。青泥何盘盘，百步九折萦岩峦。扪参历井仰胁息，以手抚膺坐长叹。

这一节一开篇就突出蜀道的“高”与“难”。自从“蚕丛”和“鱼凫”两个蜀王开国后，经过四万八千年，才和秦地的人有了往来，才有了交通。西边挡着太白山，只有鸟道。直到地崩山塌壮士都被压死，才有天梯与石栈相互连接。上面有即使是拉车的六龙也要绕弯的最高峰，下面有冲激高溅的波浪逆折的漩涡。高飞的黄鹤尚且飞不过去，猿猴想过去，发愁没有地方可以攀援。青泥山迂回曲折，很短的路程也要转很多弯，盘绕着山峰。上去的人屏住呼吸伸手可以摸到星星，用手摸着胸口空叹息。

这一节从蜀国与外界的交往，来突出写出蜀之难。蜀国自古是个盆地，在李白时代仍被看作是蛮夷之地，要从鸟道般的山路出川，真是比登天还难。

接下来读第二节：

问君西游何时还？畏途巉岩不可攀。但见悲鸟号古木，雄飞从雌绕林间。又闻子规啼夜月，愁空山。蜀道之难，难于上青天，使人听此凋朱颜。连峰去天不盈尺，枯松倒挂倚绝壁。飞湍瀑流争喧豗，砯崖转石万壑雷。其险也若此，嗟尔远道之人，胡为乎来哉。

第二节首尾两个问句，要特别注意。开头问：你西游什么时侯回来？结尾叹：你这远道的人，为什么来到这里？

这一节显然是写入蜀之难。难在哪里？可怕的路途，陡峭的山岩难以攀登。只见鸟儿叫声凄厉，在古树上悲鸣，雌的和雄的在林间环绕飞翔。又听见杜鹃在月夜里啼叫，哀愁充满空山。蜀道难走啊，比上天还难，让人听了这话红颜衰谢。连绵的山峰离天不到一尺，枯松靠着陡直的绝壁倒挂着。急流瀑布争着喧嚣而下，撞击山崖使石头翻滚发出雷鸣般声响。这就是入蜀的艰险。

最后看第三节：

剑阁峥嵘而崔嵬，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。所守或匪亲，化为狼与豺。朝避猛虎，夕避长蛇，磨牙吮血，杀人如麻。锦城虽云乐，不如早还家。蜀道之难，难于上青天，侧身西望长咨嗟。

诗人没有由秦入蜀的经历，只能展开想象。有一点李白是清楚的，这就是剑阁高峻崎岖而突兀不平。诗人设想，假如那一个山大王占据此处的话，可谓是“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”。若此人有德还好，若是不可靠，就会变成当道的豺狼。再说，如此荒避险峻之地，又怎么没有长蛇猛虎呢？无论是歹人还是凶兽，都是相当可怕的。由此看来，锦城虽然是个安乐的地方，但不是久留之地，还是回家好。

这一节写的是居蜀之难。

《蜀道难》其实就是一首写蜀地艰难的诗。李白之前的诗人常用“蜀道难”这样的古乐府曲（属《相和歌·瑟调曲》）名，来描写蜀地道路的艰难。胡震亨《唐音癸签》卷二十一说：“《蜀道难》自是古曲，梁、陈作者，止言其险，而不及其他。（李）白则兼采张载《剑阁铭》‘一人荷戟，万夫趑趄，形胜之地，匪亲弗居’等语用之，为恃险割据与羁留在佐逆者著戒。”

《蜀道难》这首诗作于天宝初年。李白紧扣一个“难”字，敷衍成为一首瑰丽而又神奇的诗。诗人写作此诗，不为别的，就是为了送别友人，劝友人不要久留成都，这当是诗歌真意。

全诗其实有这么一条意脉：

问君西游何时还？

嗟尔远道之人，胡为乎来哉。

锦城虽云乐，不如早还家。

最后一句，当是全诗落脚点，表达对友人的关爱与牵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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